青春是一本倉促的書（外一首）

高山松

青春是一本倉促的書（外一首）

文/高山松

◎青春是一本倉促的書

青春這本書多么倉促
如一片樹葉落在鳥鳴之上
我忘了交代那只青鳥
看到落日就須保持安靜
能夠枯萎的不僅僅只有樹葉
還有這本倉促的書
你剛剛從那片樹陰下走出來
你終究還會返回到樹陰里
從湖面反射過來的光
一直在漩渦里打轉(zhuǎn)
無論這是對你的懲罰還是恩賜
你都必須無條件接受
然后一遍又一遍地來到這里
看湖面的浮萍
是怎樣一片接著一片向后流逝
流進那個空曠而荒涼的田野
千萬別告訴我
那就是你匆匆翻過的
那頁青春

◎故鄉(xiāng)在一碗水里逐漸涼去

一碗水，盛得下落日
難道還盛不下你的故鄉(xiāng)
落日能夠在一碗水里燃燒
難道你的故鄉(xiāng)不能
長江從一碗水里流過
帶走了落日
卻始終沒有帶走你的故鄉(xiāng)
一個孤兒
成天守候在江邊撒網(wǎng)
試圖網(wǎng)住你的一些蛛絲馬跡
而江邊的蘆葦
卻一直保持沉默
無論如何搖曳
也無法擺脫孤獨的夢境
那個中途下車的人
在江邊撿拾一些蘆花的碎片
交給一個烤野火的孩子
或許能夠把這碗逐漸涼去的水
慢慢加熱

2017.3.1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