倫理委員會認為 若移植父親腎臟 兒子病情復發(fā)可能性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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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-4-1 08:49 上傳
圖為:同濟醫(yī)院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論證現(xiàn)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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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為:獲悉論證結果,郭慧芳面色凝重
5年前母親捐腎救子,不曾想移植的腎也衰竭了;父親站了出來,決意再給兒子一次生命。新洲慈愛雙親翁先清、郭慧芳夫婦的故事,感動了無數(shù)讀者 (詳見本報3月24日—28日連續(xù)報道)。
昨日,武漢同濟醫(yī)院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經過審核表決,最終否決了翁先清為子捐腎的申請。
一邊是父母急切救子的愿望,一邊是交織著醫(yī)學和倫理的綜合評判,二者的沖撞,讓故事變得更加不同尋常。
翁俊文的生命將如何延續(xù)?面對結果,郭慧芳說,她雖然感到失望,但能理解醫(yī)院的決定,她和丈夫將走上另外一條救子路。
論證
11名委員10人反對父親捐腎
同濟醫(yī)院器官移植所所長陳知水教授搖了搖頭,“多數(shù)人都不同意翁俊文的父親捐腎。”
昨日上午,該院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閉門會議結束后,他向現(xiàn)場記者宣布了這一結果。
“翁俊文所患的IgA腎病屬于免疫性遺傳疾病,親屬間移植配型越相近,復發(fā)的可能性越高。第一次移植已經復發(fā)了,第二次復發(fā)的可能性非常高!彼f,“親情完全可以理解,但如果這次他父親捐的腎移植后再次衰竭,屆時父母各失一個腎,兒子的腎也沒了,他們家庭沒有勞動力,經濟會更加困難!
陳知水解釋,目前器官移植主要有三種來源:尸體、親屬間活體捐獻、遺體捐獻,其中第三種方式更符合倫理,國際上也更提倡。親屬活體捐獻,畢竟是對一個健康人動刀,對身體會有傷害,手術也存有風險,可能還有并發(fā)癥。從醫(yī)學倫理的角度,不贊成給健康人做手術。
他還表示,根據(jù)《衛(wèi)生部關于規(guī)范活體器官移植的若干規(guī)定》,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在收到摘取活體器官審查申請后,應當召集由全體成員參加的專門會議,進行審查和討論,在全體委員一致同意并簽名確認后,方可出具同意摘取活體器官的書面意見。只要有一名委員否決,則移植不能進行。
昨日,同濟醫(yī)院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的11名專家參與討論,其中除了醫(yī)學專家,還有法律、社會等領域的專家,最終10人反對翁先清為子捐腎的申請,只有1人同意。
“從技術和理論上,翁先清為子捐腎沒有問題,但大家從醫(yī)學、家庭、社會的角度進行了全面討論,最終得出了這一結果!标愔f。
“出于對患者家庭的考慮,我也不贊成手術!蓖瑵t(yī)院社區(qū)居委會主任、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委員魏業(yè)安說,翁先清夫婦都已經50多歲,上要贍養(yǎng)老人,下要給兒子治病,家庭負擔本來就很重,如果他的家庭從一個病人變成三個病人,負擔更重,他們無法承擔得起。
“建議翁俊文在接受透析治療的同時,等待外來腎源進行移植。其他腎源也有可能術后復發(fā),但可能性相對較低!标愔詈蟾嬖V記者。
幕后
父母救子心切感動主治醫(yī)生
“我對他們一家人印象很深,父母想拯救孩子的心情很急切,我也一直在盡量幫助他們!泵鎸ζ鞴僖浦矀惱砦瘑T會的最終決定,同濟醫(yī)院器官移植所教授陳剛心情復雜。
自從翁俊文5年前第一次住進同濟醫(yī)院起,陳剛一直是他的主治醫(yī)生。陳剛說,翁俊文第一次發(fā)病住院時,IgA腎病很嚴重,當時他就告訴郭慧芳夫婦,要救孩子需要進行腎臟移植,但有復發(fā)的可能,而且親屬間移植復發(fā)的風險更高。
當時,郭慧芳夫婦毫不遲疑地選擇了親屬間移植!拔铱梢岳斫馑麄,一來腎源需要等待,二來用親屬捐獻的腎源可以少花10多萬元費用,這筆錢對他們家來說是很大的數(shù)目!
陳剛介紹,臨床研究顯示,盡管有潛在復發(fā)風險,IgA腎病患者移植腎的存活率仍然較高,其中也有不少是親屬間移植?紤]到翁家的經濟情況,該院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當初同意了郭慧芳為子捐腎的申請,翁俊文術后恢復也比較好。但是沒想到,移植后第4年,他的病情復發(fā)并惡化。
今年初,當翁先清提出要給兒子捐腎時,陳剛覺得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通過申請的可能性很小。在家屬的強烈要求下,他提取了翁先清的血樣,但遲遲沒有送去配型。
“當時我很猶豫,因為配型的費用對這個家庭來說不是小數(shù)目!彼f,但是根據(jù)規(guī)定,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審核申請前,必須先完成配型成功等所有程序,于是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,提交了配型成功的資料。
特寫
母親得知論證結果淚水長流
“我很失望,但理解醫(yī)院的決定”
郭慧芳窩在沙發(fā)上,接受記者采訪。結果懸而未決,她攥著拳頭,顯得十分緊張。
當時是上午11時30分許,同濟醫(yī)院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的討論正在進行。
“同意還是不同意,我心里也沒底!彼f,她早就考慮過丈夫捐腎的風險,“大不了以后不做重活,日子總要慢慢過!
“我還是希望用他爸爸的腎,這是我們父母能為兒子做的最后一件事!彼宦秲刃牡南敕ǎ喝绻却渌I源,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,另外還得多花十多萬元費用,家庭難以承受,“哪怕再多1萬元,我們都借不到,因為別人擔心我們還不起!
如果申請沒有通過怎么辦?她頓了頓說:“他們是專家,要考慮方方面面的事情,我能理解。不管他們同不同意,我都會幫兒子換腎!
10多分鐘后,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得出結論。翁俊文的主治醫(yī)生陳剛教授不是該委員會成員,他第一時間知道結果后,立即找到郭慧芳,向她詳細解釋了原因,并耐心介紹了翁俊文今后的治療方案及如何登記申請外來腎源等,“我們非常關注你兒子的病情,如果有合適的腎源,希望能盡快為他實施手術!
“對于這個結果,我很失望,但理解醫(yī)院的決定。”郭慧芳流著淚說,瘦削的臉龐顯得更加憔悴。
心聲
兒子平靜 女兒矛盾
“父親不用受罪了”
在等待手術的日子里,翁俊文每周需到醫(yī)院進行3次透析治療。天氣晴好時,他會到租住的光谷周邊轉一轉,曬曬太陽,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
他說,自從父親決定給他捐腎以來,他經常整夜睡不著,“他已經56歲了,如果他的身體垮了,這個家怎么辦?”所以,得知同濟醫(yī)院器官移植倫理委員會的決定后,他十分平靜,“父親不用受罪了,我其實應該高興!
翁俊文的二姐翁俊梅則十分矛盾:她既欣慰父親不用經受身體的痛苦,又擔心醫(yī)療費用的增加會讓這個不堪重負的家庭更加難以承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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